2023年12月15日 星期五

2023年匯豐五百元

紙幣上的大班簽名和銜頭與2022年的一百元無異,報告完畢。

昨晚找到的,沒想過會那麼快就流出市面。

2023年9月19日 星期二

1946年渣打'老爺車'一百元紙幣

即使沒有人在乎,小弟也得稍為露一露面,不然一直沒有更新下去就太難看了。這一次就跟諸君分享一張飽歷風霜的1946年版印度新金山中國渣打銀行一百元。

傳聞1929年款的一百元太多破綻,渣打遂以本文所介紹的款式取代之。

正面中央那象徵大英帝國的不列顛尼亞Britannia甚是搶眼,身穿長裙頭戴護盔,神氣地坐着,左手搭在刻有英國國旗圖案的盾牌上,右手拿着象徵海權的三叉㦸,身旁還有一隻雄獅陪伴着,可謂英姿凜凜。但,不知道是這張鈔票太殘舊,還是棕啡色調的關係,這個不列顛尼亞看起來總帶着一股陳舊的味道。話雖如此,這張一百元其實是光彩照人的--有光茫從不列顛尼亞圖案後面散射出來,如此效果乃密密麻麻的'100'字樣底紋線條的顏色變化所營造出來。

這些複雜的底紋圖案有云是印鈔廠的技師用鋼絲'拉'(雕刻)出來的。

這種一百元的首次發行年份為1934年。起初小弟想擁有的,是1941年版--皆因這一年份的日期為十二月八日,居然與日本發動太平洋戰爭進攻香港的大凶日子相同,真不知是事有巧合還是早有定數。然而要買的時候不是太貴,就是沒有出現,結果小弟只能向現實低頭,買來這張市場上最常見的1946年版。

楊慕琦回到香港,也就是臨時軍政府結束,恢復文官管治之時。

望着這個日期,自己彷彿就回到1946年的時空,那時二次世界大戰的硝煙才退去,日本的大東西共榮圈以戰敗告終,重光不久的香港依然遍地頹垣敗瓦,百廢待興,迫簽紙幣的問題解決了但軍票的索償卻沒有解決。重回香港後,因應世界局勢的轉變,自身以至殖民主義的衰落,甚至香港淪陷一事的影響,英國人也取消了一些隔離政策,例如讓華人也可以在山頂居住,山頂纜車無須再強制留座與港督等等。再次出任港督的楊慕琦爵士Sir Mark Aitchison Young也推出'楊慕琦計劃The Young Plan'來改革政治,希望香港人也可以參與更多管治與決策。然而國共內戰又隨着日本人的戰敗再次開打起來,香港又再一次來到左右命運的十字路口...

說到這裏,小弟也想通了那個不列顛尼亞看來陳舊的原因:因為戰前與戰後的變化,令小弟覺得原來威風的不列顛尼亞在戰後已經過了氣,然後又將這個想法投射到紙幣之上,覺得原來的設計來了大變後的世界就如舊瓶新酒般。也許這就是新與舊,主觀與客觀的對決吧。

時代變了,紙鈔舊了,唯有不列顛尼亞依然青春。

在廿一世紀的今天,一百元的購買力並不怎樣,一下就用去幾張也是常見的事。但在接近八十年前的香港,一百元只會在大額交易中出現,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不會用到,絕對不像今天的一百元那樣平易近人。想來戰後有一段時間的物價與戰前相若(?),那麼諸君可以閱讀拙文<匯豐大聖書與迫簽鈔票的故事>,了解一下這張一百元有多講買力。

常常都在幻想,這個住在水印窗口的頭像才是鈔票的本體或者靈魂吧。然而印鈔廠並沒有將水印做得太仔細,使這個外藉男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也很像動漫中的角式正在生氣。

紙幣白色的外邊處也有波浪紋/雲紋的水印。

背面的風景圖的視角,應該是從太子行望向皇后像廣場和最高法院(今終審法院),遠眺維多利亞港和九龍半島。因為圖中的皇后像廣場有多輛汽車出現,香港的錢幣收藏家就以'老爺車'來稱呼這種由渣打銀行發行的一百元大棉胎。

中環一向是維多利亞城的心臟地帶和政商中心,難怪風景如此優美,也有那麼多汽車出現。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香港,汽車是非富則貴才能才能負擔的貴重之物,遠不如今日那般普及和親民。

這種老爺車紙幣背面的圖案則與另外一張據稱在二十至三十年代拍攝的照片極為相似,這使小弟思疑,銀行或印鈔公司都取材自相同的照片吧。若然有相關的文件存世,也許能解答小弟的疑問。

在真實的相片中,香港會的外牆搭了棚架,汽車的位置也有些不同,海上也沒有很多的船隻。

渣打鈔的圖案的取景角度與不少細節都跟剛才那張相片如出一轍。

雖不是百份百的真實,但也無阻我們仔細欣賞當中的細節。留意圖中綠線/欄杆內屬皇后像廣場的範圍,不知道諸君又找到多少地標出來呢?
這張說明圖沒有標示出來的,其實還有一尊英王愛德華七世像,剛好被維多利亞像的石拱頂擋住。
時至今日,仍然在原地屹立的,就只有和平紀念碑和最高法院,皇后像廣場則已面目全非,圍欄,草坪和樹木都沒有了,皇后像也移到維多利亞公園,原先那座石質的拱亭都拆去,連帶獲利街也消失,再也沒有車輛停泊在廣場的範圍。和平紀念碑旁邊的香港會都改建成現代感十足的香港會所大廈--其實,中環已經多了很多高樓大廈。

經過多番的填海之後,和平紀念碑和皇后像廣場對出也不再是臨海的地帶,干諾道中亦已經擴闊,填出來的土地上今天有大會堂,停車場,海濱活動空間,和新的中環碼頭。

當年中環的一景就因為相機的定格,成為紙幣的構圖再流傳下來。為此點綴的,有上方以卷軸或絲帶為框,呈波浪紋的銀行全稱,和左邊設計成吊飾的水印處,右邊則為渣打銀行的經營地點,由上至下分別為英國,印度,新金山(澳洲)和中國,呼應了銀行的名稱。這份華麗一直伴隨着大棉胎港鈔,也許就是錢還很值錢的時候所散發的豪華氣派吧。

參見:

渣打五百元'馬毛鏡架'紙幣,1962至1975年

羅馬戰士在香港:渣打銀行的五元和十元鈔票

2023年1月22日 星期日

'衹認票不認人':1929年中國通商銀行一元紙幣

好了,又一年的時間,只是小弟也越來越懶散,很久沒有更新了(早前才因為新的匯豐一百元露一露面),總得趁着農曆新年與諸君分享錢幣吧,這一次是一張中國通商銀行的一元紙幣。

中國通商銀行在1897年由清末名臣盛宣懷發起,乃第一間華資成立的現代銀行,又是第一間發鈔的華資銀行,可見此行亦有些來頭。

中國通商銀行原來的標誌,乃雙龍護着篆書'中國通商銀行'六字的玉璧,璧上有明珠而下有祥雲。從民國九年(1920年)的紙幣開始,該行的標誌由雙龍變為雙獅,玉璧字體不變但省略了明珠和祥雲,亦即是這張紙幣上所見的版本了。

財神圖案沿自清光緒三十年(1904年)起出現在中國通商銀行的發鈔上,可謂該行紙幣的標誌,可見財神手拿玉如意和堆疊的元寶。

小時候小弟就因為1993年款的匯豐紙幣而以為'憑票即付'一詞是匯豐發明的,其實錯了:這四字詞語其實早於清末民初的紙鈔上出現。小弟也好奇,是哪個天才將'promises to pay the bearer on demand at its office here'這句半懂不懂的英文濃縮為區區四個中文字,卻又不失其意,可謂神來之筆了,緊接着的'國內通用銀元壹圓'指的是當時極其常見的'袁大頭'和'孫小頭'(船洋'孫大頭'則要到1932年才正式出現)。合起上來,整句的意思就是這張由中國通商銀行所發行的紙幣等同一枚一元銀幣。

另一句常常在清末民初的紙鈔上出現的語句就是'(衹)認票不認人'了。這句話與用來駡人市儈或勢利的'認錢唔認人'甚為接近,然而銀行以至買賣的人們卻又真的只在乎紙幣的面值與真偽而不論是誰。小弟猜想,也許當時有人以種種理由,諸如遺失存折或金錢等等,要各銀行再給錢他們,銀行不勝其煩,才會將這種俗氣卻又符合現實的語句印在紙幣上吧。

'執此為照'應該是以(這張)現鈔為憑證之意,既呼應認票不認人,也進一步帶出無錢免談/no money no talk之意。後來的民國紙幣也省略了如此現實得來又殘酷的語句。

這張紙幣沒有水印,但背面左邊卻有一墨印。

背面則全是英文,有銀行名稱和相關字眼,並沒有認票不認人和執此為照的字句(難以想像用英文會如何表達)。左面的簽名乃屬一個叫傅筱庵的大班,職銜為董事長,為當時上海銀行界的名流,右面那經理的名字則不明。日期與印鈔廠名稱欠奉,有資料說是由華德路公司Waterlow & Sons Co. Ltd承印。

說到年份和簽名,不得不提中國通商銀行在民國十八年(1929年)只發行一元,但這些一元卻有四款不同的顏色配搭,當中有三款是有謝韜甫和謝光甫兄弟的簽名,職銜分別是執行董事和總經理,另一款則是剛才所述,有傅筱庵和不明人仕的簽名。謝氏兄弟與傅筱庵一樣都是上海商界的名人。

想來沒有甚麼比新年見到財神還要高興的了,就讓小弟祝賀諸君新春大吉,事事順意,好運連連!

2023年1月11日 星期三

2022年匯豐一百元

2022年版的匯豐新鈔暫時只見一百元。

匯豐的2022年一百元也流入市面,這一次留下簽名的卻是兩位行政總裁:左面的是廖宜建,右面的是Surendra Rosha。除去2015年特別發行的一百五十元不算,對上一次同時有兩位大班簽名的常規匯豐發鈔,則已經是四十年前的1983年版,亦即是末代的'中張'紙幣了。看來匯豐並不是恢復以往的做法,而是純粹同時任命了兩位行政總裁,才讓他們的簽名同時出現,到哪一天又回復到只有一個行政總裁,那麼匯豐的發鈔又只有一個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