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人在乎,小弟也得稍為露一露面,不然一直沒有更新下去就太難看了。這一次就跟諸君分享一張飽歷風霜的1946年版印度新金山中國渣打銀行一百元。
傳聞1929年款的一百元太多破綻,渣打遂以本文所介紹的款式取代之。 |
正面中央那象徵大英帝國的不列顛尼亞Britannia甚是搶眼,身穿長裙頭戴護盔,神氣地坐着,左手搭在刻有英國國旗圖案的盾牌上,右手拿着象徵海權的三叉㦸,身旁還有一隻雄獅陪伴着,可謂英姿凜凜。但,不知道是這張鈔票太殘舊,還是棕啡色調的關係,這個不列顛尼亞看起來總帶着一股陳舊的味道。話雖如此,這張一百元其實是光彩照人的--有光茫從不列顛尼亞圖案後面散射出來,如此效果乃密密麻麻的'100'字樣底紋線條的顏色變化所營造出來。
這些複雜的底紋圖案有云是印鈔廠的技師用鋼絲'拉'(雕刻)出來的。 |
這種一百元的首次發行年份為1934年。起初小弟想擁有的,是1941年版--皆因這一年份的日期為十二月八日,居然與日本發動太平洋戰爭進攻香港的大凶日子相同,真不知是事有巧合還是早有定數。然而要買的時候不是太貴,就是沒有出現,結果小弟只能向現實低頭,買來這張市場上最常見的1946年版。
楊慕琦回到香港,也就是臨時軍政府結束,恢復文官管治之時。 |
望着這個日期,自己彷彿就回到1946年的時空,那時二次世界大戰的硝煙才退去,日本的大東西共榮圈以戰敗告終,重光不久的香港依然遍地頹垣敗瓦,百廢待興,迫簽紙幣的問題解決了但軍票的索償卻沒有解決。重回香港後,因應世界局勢的轉變,自身以至殖民主義的衰落,甚至香港淪陷一事的影響,英國人也取消了一些隔離政策,例如讓華人也可以在山頂居住,山頂纜車無須再強制留座與港督等等。再次出任港督的楊慕琦爵士Sir Mark Aitchison Young也推出'楊慕琦計劃The Young Plan'來改革政治,希望香港人也可以參與更多管治與決策。然而國共內戰又隨着日本人的戰敗再次開打起來,香港又再一次來到左右命運的十字路口...
說到這裏,小弟也想通了那個不列顛尼亞看來陳舊的原因:因為戰前與戰後的變化,令小弟覺得原來威風的不列顛尼亞在戰後已經過了氣,然後又將這個想法投射到紙幣之上,覺得原來的設計來了大變後的世界就如舊瓶新酒般。也許這就是新與舊,主觀與客觀的對決吧。
時代變了,紙鈔舊了,唯有不列顛尼亞依然青春。 |
在廿一世紀的今天,一百元的購買力並不怎樣,一下就用去幾張也是常見的事。但在接近八十年前的香港,一百元只會在大額交易中出現,一般人在日常生活中不會用到,絕對不像今天的一百元那樣平易近人。想來戰後有一段時間的物價與戰前相若(?),那麼諸君可以閱讀拙文<匯豐大聖書與迫簽鈔票的故事>,了解一下這張一百元有多講買力。
常常都在幻想,這個住在水印窗口的頭像才是鈔票的本體或者靈魂吧。然而印鈔廠並沒有將水印做得太仔細,使這個外藉男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也很像動漫中的角式正在生氣。
紙幣白色的外邊處也有波浪紋/雲紋的水印。 |
背面的風景圖的視角,應該是從太子行望向皇后像廣場和最高法院(今終審法院),遠眺維多利亞港和九龍半島。因為圖中的皇后像廣場有多輛汽車出現,香港的錢幣收藏家就以'老爺車'來稱呼這種由渣打銀行發行的一百元大棉胎。
中環一向是維多利亞城的心臟地帶和政商中心,難怪風景如此優美,也有那麼多汽車出現。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香港,汽車是非富則貴才能才能負擔的貴重之物,遠不如今日那般普及和親民。 |
這種老爺車紙幣背面的圖案則與另外一張據稱在二十至三十年代拍攝的照片極為相似,這使小弟思疑,銀行或印鈔公司都取材自相同的照片吧。若然有相關的文件存世,也許能解答小弟的疑問。
在真實的相片中,香港會的外牆搭了棚架,汽車的位置也有些不同,海上也沒有很多的船隻。 |
渣打鈔的圖案的取景角度與不少細節都跟剛才那張相片如出一轍。 |
這張說明圖沒有標示出來的,其實還有一尊英王愛德華七世像,剛好被維多利亞像的石拱頂擋住。 |
當年中環的一景就因為相機的定格,成為紙幣的構圖再流傳下來。為此點綴的,有上方以卷軸或絲帶為框,呈波浪紋的銀行全稱,和左邊設計成吊飾的水印處,右邊則為渣打銀行的經營地點,由上至下分別為英國,印度,新金山(澳洲)和中國,呼應了銀行的名稱。這份華麗一直伴隨着大棉胎港鈔,也許就是錢還很值錢的時候所散發的豪華氣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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