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7日 星期二

機鑄光緒通寶

清國從古老的翻砂鑄造,過渡至先進的機械造幣,其實由1889年開始。話說時任兩廣總督的張之洞見到廣東等地大量流通成色較低的外國銀元(即銀幣),逐認為此乃導致白銀外流之因,嚴重影響國家之收入,加上制錢(方孔銅錢)短缺,影響民生,傳統以翻砂造錢的方法亦效率低下,於是上奏朝廷請求以機械自鑄錢幣。得戶部(即財政 部)準許之後,張之洞就立刻著手從英國喜敦造幣廠(即伯明翰希頓父子有限公司,日後的伯明翰造幣廠)購買鑄幣機器與建築廠房事宜。就在1889年春,位於廣州的廣東錢局正式落成。
初時小弟還以為這些不過是憑空想像的機鑄方孔清錢,其實是清國剛以機器鑄幣的真品。
首批從廣東錢局鑄造出來的錢幣,當屬這種機鑄的光緒通寶小平錢無疑,銅六鉛四,從光緒十五年,即1889年四月廿六日(似係農曆日期,下同)開始鑄造,同年八月三日行用,流通全國。對於這些出自廣東錢局的機鑄錢,張之洞滿心歡喜且評價甚高,並如此上奏:'運動健捷均準,所成之錢,輪廓光潔,字迹精好,實非人力所能及,私鑄斷難仿效。'

不過,光緒皇帝對張之洞所呈上的樣幣並不完全滿意,皆因幣背的'庫平一錢'四字在以往的清錢上不曾出現,於是在九月廿六日下旨'各省錢樣向有成式,該省鑄錢應用清文"寶廣"二字,並不必添鑄"庫平一錢"字樣。'

其實就在這些機鑄光緒小錢流通後的第五日,即八月八日,張之洞就調任湖廣總督,兩廣總督一職就由晚清名臣李鴻章之兄李瀚章出任;同時因為銅材價格節節上升,有損鑄幣之利潤,李瀚章就在次年(1890年)更改廣東錢局所出的機鑄小錢的樣式,略去幣背'庫平一錢'四字,且將重量由一錢減為八分。只可惜這些改動在 繼續上升的銅材價格下也徒勞無功,即使把幣重減為七分、六分亦不得要領,結果就在光緒二十年,1894年的時間,廣東錢局停造光緒通寶,專鑄新式的銀元與銅元。

2019年11月11日 星期一

澳洲2005年精鑄錢幣套裝

為紀念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六十年,澳洲皇家鑄幣局以'和平.回家.悼念Peace.Coming Home.Remembrance'作為2005年度特別錢幣的題材,發行精鑄及平鑄套裝。現在就與諸君回顧一下這套精鑄錢幣。

買回來的時候以紙袋包著,別有一番風味。
外盒正面。有三張作為錢幣圖案的原相片,那兩朵紅色的就是'虞美人花poppy',以紀念兩次世界大戰中的陣亡將士。
外盒背面的簡介。
紅色皮套。
先看精鑄錢幣背面。因澳幣一元,五毫和二毫尺寸較大而成為每年特別圖案的指定載體。根據南十字星座Southern Cross來擺放錢幣是每年澳洲精鑄套裝的指定動作,而澳洲正是以南十字為國旗圖案。
正面。有各硬幣的物料,大小及重量等資料。
一元為和平Peace,一個手舞足蹈的男人。
二毫是回家Coming Home,一家團圓。在2006年初便有一則報導,是一個滿頭白髮但精神不錯的老太婆拿著紀念錢幣在拍照,而這個老太婆正正是二毫入面那個被父親抱起的小女孩。
五毫是悼念Remembrance,士兵們在墓地向殉難戰友作最後致敬。小弟對這枚錢幣滿有感觸,因為歿者已經長埋黃土之下,再也享受不到戰後的和平,回家與團圓。
喪禮和悼念活動都會吹奏的曲目'最後崗位Last Post':

2019年10月27日 星期日

憑此記號你必獲勝

羅馬帝國對基督教的迫害始於公元64年,直至兩個半世紀後的313年才停止。作為首位承認基督教的羅馬皇帝,康士坦丁'大帝'Constantine I the Great的動機可是眾說紛紜,有說是因為他的母親海倫娜Helena是個基督徒,也有推測他年少時接觸過基督教,加上目睹戴克里先的大迫害而同情基督教。最直接也最有力的,應該算是這件發生在公元312年十月底的奇事。

話說康士坦丁從高盧向意大利進軍,準備與馬森提烏斯Maxentius決一高下,爭奪帝國西部的控制權。當十月廿七日晚上康士坦丁在營中睡覺的時候,,夢見天使要他將XP符號塗在士兵的盾牌上,醒來後他便照做,於是順利擊敗馬森提烏斯,這是教會史學家拉坦提烏斯Lactantius在著作<迫害者之死De mortibus persecutorum>中的記載。
但是,甚得康士坦丁信賴的主教,凱撒利亞的尤西比烏斯Eusebius of Caesarea多年後在著作<康士坦丁誌Vita Constantini>中,記述皇帝向他誓願:那是十月廿七日中午,他舉目看見有日頭上有一十字架,並有希臘文Εν Τούτῳ Νίκα'憑此記號你必獲勝',大惑不解的他就在夜夢中見到耶穌,要他將XP符號塗在士兵的盾牌云云。於是他便擊敗馬森提烏斯。
現在幾乎不可能搞清楚康士坦丁究竟在甚麼時候看見甚麼。但這個XP符號其實就是希臘文ΧΡΙΣΤΟΣ'基督'一詞首兩個字母的合體,因為這兩個字母的發音近於國語'凱樂',故中文就稱之為凱樂符號了。至於康士坦丁擊敗馬森提烏斯,倒是容易不過,原因在於馬森提烏斯的過度自信:諮詢過神諭,得知'羅馬的敵人會於十月廿八日死去'後,他就滿懷自信在該日領兵出城,於羅馬城以北幾公里,背著台伯河R.Tiber的岸邊平原上與康士坦丁對陣。很快,馬森提烏斯的部隊就寡不敵眾,河岸處也沒有重新集結的位置,敗退的士兵們只能往後逃向唯一的浮橋穆威勒橋Milvian Bridge,不料浮橋也支撐不了過多的重量而斷裂,大量士兵掉落台伯河,連騎馬渡河的馬森提烏斯也遇溺身亡。這場被後世稱為穆威勒橋之役就由康士坦丁勝出。
不少歷史學者與教會領袖都視康士坦丁的神秘體驗為一場神蹟,然而當中的庸俗、功利主義與基督教義其實格格不入,以靈驗表示宗教的可信並介入世俗的紛爭又是多麼的膚淺,最終帶來弊多於利的局面,能注意到的人反而不多。

其後康士坦丁就與坐陣東部的李錫尼一世Licinius I在公元313年發佈米蘭召書Edict of Milan,停止迫害基督徒,讓基督教與原來的羅馬宗教取得同等地位,人們可以憑良心選擇。XP符號則嵌在軍旗上成為拉布蘭旗labarum,自穆威勒橋一役之後就大量出現在康士坦丁的部隊。我們可以從這枚AE3的背面看見拉布蘭旗的實際樣子,插在象徵魔鬼或邪惡的大蛇serpent又是另一個宗教不正確的例子。另一方面,XP與十字架等基督教符號亦慢慢開始出現在羅馬錢幣上,這款設計正是最初期之一。背面的刻字SPES PVBLIC即'國家的運氣',CONS和A表示此幣來自康士坦丁堡Constantinopolis鑄廠的第一生產線。正面CONSTANTINVS MAX AVG可譯作'康士坦丁,最偉大的奧古斯督'。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一般都相信以下的AE3正是紀念穆威勒橋一役,正面有字POP ROMANVS表明這是羅馬人的守護神Genius的肖像,其肩上有豐饒羊角cornucopia;背面為一座橋,有水從下流過,CONS和H表示此幣來自康士坦丁堡鑄廠的第八生產線。這款銅幣應該是公元330年康士坦丁堡落成時才特別發行,而且數量不多。
(圖片來源:www.beastcoins.com)
有趣的是有人在多年之後舊事重提。 公元350年,有一個名為馬勒庭烏斯Magnentius的將領在高盧造反,殺掉原來的皇帝康士坦斯Constans,席卷整個帝國西部。正當馬勒庭烏斯揮軍東進的時候,卻因帕朗尼亞Pannonia的多瑙河駐軍推舉了當地一個名為韋他尼奧Vetranio的將軍為帝而止步。為了找一個敵我之間的緩衝,正在帝國東部的康士坦提烏斯二世Constantius II承認了韋他尼奧的皇帝地位不過,韋他尼奧卻因眼前局勢而顯得迷惘,該在馬勒庭烏斯還是康士坦提烏斯二世身上押注而舉棋不定。當領兵往西討伐殺弟仇人的康士坦提烏斯準備來到時候,差一點就倒向馬勒庭烏斯的韋他尼奧還是支持康士坦提烏斯。

韋他尼奧同時以自己和康士坦提烏斯的名義鑄幣,中一款AE2的幣文正是HOC SIGNO VICTOR ERIS,拉丁文版本的'憑此記號你必獲勝',勝利女神Victory權杖和拉布蘭旗的皇帝獻上桂冠。至此韋他尼奧的意思呼之欲出,就是表明自己忠於康士坦丁家族,即康士坦提烏斯的陣營。拉布蘭旗旁邊有A,皇帝腳下的•∆SIS•表示此幣出自薛西亞Siscia鑄廠的第四生產線。正面有字D N CONSTANTIVS P F AVG'我們的主人康士坦提烏斯,敬虔而快樂的奧古斯督',有皇帝的肖像,兩旁分別有A和✶。
既然不是敵人,康士坦提烏斯就沒有對付韋他尼奧。350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兩人舉行一場軍事集會,期間韋他尼奧哭著跪在康士坦提烏斯面前交出權力,又在後者的參扶下走下講台。晚宴之上康士坦提烏斯許諾一筆可觀的退休金,於是韋他尼奧便在比提尼亞Bithynia(小亞細亞西北)舒適地度過餘生,大約在356年去世。馬勒庭烏斯就在353年兵敗自殺。

羅馬帝國停止迫害,對基督教來說未必是勝利,縱使基督教還是取代了原來的異教文化;接受基督教移植的羅馬帝國亦未能再次喚發青春,衰落仍不可避免。至於康士坦丁為了挽救其帝國而作出的嘗試,不得不承認在那個時代無出其右,算是爭取了更多喘息的時間。

參見:
仰望上蒼的康士坦丁

2019年9月19日 星期四

光榮新紀元

即使晚期羅馬錢幣都充斥了皇帝、軍隊和勝利的宣傳,但有些款式依然值得玩味,箇中的疑問到今天仍未解開。就像這枚嘉提安Gratian年間(又譯格拉提安,公元367至383年在位)的AE3,正面處頭戴著珍珠頭飾diadem的皇帝肖像看來正常不過,刻字前半部的D N GRATIANVS'我們的主人嘉提安'也容易理解,但後半部的AVGGAVG又應如何解讀呢?

有人認為是AVG G AVG,'奧古斯督的女婿,奧古斯督'之意。'奧古斯督的女婿'指的是嘉提安迎娶了康士坦提烏斯二世Constantius II的遺腹女兒,而最後的'奧古斯督'才是嘉提安的皇帝稱號。也有人將之解讀為AVGG AVG,但會有兩個解釋出現,其一就是'奧古斯督所立的奧古斯督':當華倫丁尼安Valentinian I病重的時候,士兵們準備擁立另外的皇帝繼承他的帝位,但後來華倫丁尼安痊癒過來,而且將自己的兒子嘉提安也立為奧古斯督,於是嘉提安就在錢幣上宣傳,加強自己的地位;其二就是'奧古斯督中的奧古斯督',也即是'皇中之皇'的威風稱號。但不論是如何排列和解讀,歷代羅馬皇帝之中只有嘉提安才出現AVGGAVG的稱號。
殘留的沙土為古幣更添獨特的味道。
背面是皇帝拿著拉布蘭labarum軍旗和盾牌直站的圖案,加上GLORIA NOVI SAECVLI'光榮新紀元'等字母,皇帝嘉提安開創一個新的時代的意思就呼之欲出。究竟嘉提安開創一個怎樣新的時代呢?一般的資料都說是宣傳他就是西卜琳預言書Sibylline Books中那個帶來公正與豐盛的時代的人,但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不過是名不符實的吹噓,皆因他的戎馬皇帝生涯與泛基督教政策自然不能根治整個帝國的衰落,他另外的政策只會為帝國帶來更多蠻族化,不利以後的發展。

皇帝腳下的TCON表示此幣產自當時高盧Gaul地區的康士坦丁娜Constantina(今法國亞爾勒Arles)鑄廠的第三生產線。只有康士坦丁娜才會鑄造這款背為光榮新紀元的銅幣,而正面都一定是嘉提安的頭像。

2019年8月14日 星期三

海格力斯-羅馬人的奧古斯督

羅馬帝國曾經出過一位哲學皇帝,馬可.奧勒良Marcus Aurelius是也,亦為有名的'五賢君'之一。就在離世之後,他的兒子康茂多Commodus成為獨一統治羅馬的皇帝。異於父親的克己內儉,康茂多卻是一個瘋狂得令人厭惡的傢伙。除了荒廢朝政、奸人小人當道與荒淫等劣行之外,康茂多還特別熱衷於當時盛行的狩獵活動:經常打扮成大力神海格力斯Hercules的模樣,纏著獅子皮,拿著大棒,(赤裸?)現身於大角鬥場(即今天的羅馬鬥獸場)中表演。與當時表演的獵人所不同,康茂多先下令將場地用欄柵圍起來,或者用籠把猛獸如獅子、河馬困住,保障自身安全後才開始攻擊;假若目標是溫純的動物,如鴕鳥或長頸鹿,以至家蓄如雞的話,康茂多才親自上陣,用棒打死牠們,或割斷喉嚨。
後人描繪,正率領一眾角鬥士離開大角鬥場的康茂多。
除了狩獵,康茂多又熱衷於角鬥表演。當時的角鬥士們也因為康茂多的皇帝身份而棄械投降以保命。

康茂多越發相信自己就是大力神海格力斯的化身,行為表現也越來越瘋狂。大約在公元190年,康茂多宣佈'黃金時代'開始,又自稱為新羅慕盧斯Romulus(傳說中建立羅馬城的人),然後將自己的名字'康茂多'加在不同的事物上再將之重新命名。當中元老院就成為'康茂多的幸運元老院';軍團一律稱為'康茂多(的)軍團Commodianae';從北非運送糧食至羅馬的船隊就稱為'亞力山大至康茂狄亞那的托加袍Alexandria Commodiana Togata';就連羅馬人也自動變成康茂狄安烏斯Commodianus,即康茂狄人;甚至月份的名稱也跟著康茂多的官方題號而改變。總之整個羅馬世界就是康茂多的天下。

難怪與康茂多生於同一時代的歷史學者戴奧.卡西烏斯Dio Cassius如此評價:'(羅馬)自此由黃金步向鐵鏽時代'。
作大力神海格力斯打扮的存世康茂多石像,與下面的錢幣證實了當時對他的歷史記載。
錢幣也記錄了康茂多的癲狂。以下三款背面刻字皆為HERCVL(I) ROMANO AVG(V)'海格力斯-羅馬人的奧古斯督'的第納爾銀幣在公元191至192年間出現,自然幣上的圖案就是形像地將康茂多與海格力斯劃上等號。
這一款錢幣的背面是赤裸的海格利斯,或者皇帝本人,手拿大棒與獅子皮,正在堆砌戰利品。
另一款可見大力神裝備,有弓,箭(在在箭袋中)和大棒。留意正面的康茂多居然罩著獅子皮,直接以海格利斯的模樣示人,可與上面那張康茂多石像圖作比較。
(圖片來源:www.beastcoins.com)
第三款則是一花環內有一根大力神之棒,分隔HERCVL ROMANO AVGV等字,直接用文字來表達。
最終康茂多的瘋狂為他帶來喪亡。公元192年除夕,康茂多計劃在193年元旦將羅馬變成自己的殖民城,易名為魯西亞.安利亞.康茂狄亞娜之殖民地Colonia Lucia Annia Commodiana,再於次日以執政官角鬥士(!)的身份亮相。就在分享了自己的想法之後,情婦,內侍與禁衛軍長官等人居然不予支持,還勸籲康茂多不要實行這些計劃。活在自己世界的康茂多當然容不下與自己相反的意見,就將這幾個人的名字寫進處決名單之上,然後外出洗澡。此時一名叫菲露康茂多Philocommodus(意為愛上康茂多)的小孌童就走到康茂多的睡房,把玩那份處決名單,不料被康茂多的情婦發現此一名單,遂召來內侍與禁衛軍長官二人商討對策。三人決定先下手為強,由情婦於晚膳時在酒中下毒,再倒給康茂多喝。不虞有詐的康茂多一飲而盡,未幾就因頭暈和噁心而睡著,這時情婦和內侍就以皇帝醉了的理由結束晚膳,將賓客遣送回家,不料康茂多突然嘔吐大作,把之前席上所飲所食的全吐出來。三人深恐康茂多會復元過來,就指使康茂多的健身及摔角教練過來,將之勒死在床上。

究竟康茂多的自大狂megalomania及自戀狂narcissism病態人格從何而來呢?瑞士歷史學家雅各.布卡哈特Jacob Burckhardt就曾經提到:
'主宰這個世界的意識以及對所有可能覬覦帝位之人的恐懼,使他產生衝動,要趁早享受擁有的一切,要忘卻不讓人喘息的焦慮。此類壓力在一個天生缺乏堅定的個性中立刻激發出殘暴嗜血和驕奢淫逸的混合體。'
(見雅各.布卡哈特著<君士坦丁大帝時代>第2頁,宋立宏等譯,上海三聯書店)
有了這張圖片,要想像執政官角鬥士是什麼就其實不難。
假若各位想知道執政官角鬥士有多荒唐,不妨自行想像一下,那個香港的行政長官居然同時是一個擅於格鬥或武功,用以拯救香港以至世界的超級英雄吧,也許出版商對這種題材的漫畫完全沒有興趣,不過小弟還是想起約十年前盛行、專門諷刺(叫醜化更直接)時任特首與高官的政治笑話與漫畫吧。

康茂多的死演化成公元193年'五帝之年year of five emperors'的亂局,最終勝出者為塞提米烏斯.塞維魯斯Septimius Severus。後來康茂多被封為神之餘還出現在紀念錢幣之上,請看<康茂多也能封神?>。

2019年7月17日 星期三

羅馬維多利亞圖斯貿易銀元

大約在推出第納爾銀幣AR denarius的同時,羅馬人還鑄造一種名為維多利亞圖斯victoriatus的銀幣,正面有朱彼得Jupiter神的頭像,背面為勝利女神Victory為戰利品trophy戴上花環,底下有ROMA'羅馬'字樣。
圖中銀幣直徑16毫米,重3克。希臘人因背面圖案稱呼這類銀幣為'祖拜崗tropaikon'。
維多利亞圖斯在本質上跟第納爾不同,因為它的成色和重量都低於第納爾,換算為一維多利亞圖斯兌3/4第納爾。兩種幣的用處也不同,就是羅馬人視前者為'貿易銀元',用來取代那些正在流通的兩德拉克瑪幣,跟義大利南部的希臘殖民地/城邦作買賣,換算應為一枚兩德拉克瑪兌兩枚維多利亞圖斯。隨著羅馬達到了控制意大利南部的目的,維多利亞圖斯也在公元前170年代停止鑄造,但仍然跟第納爾銀幣一起通用,大概直到前101年才改為一維多利亞圖斯換半第納爾。

維多利亞圖斯跟一枚最早期的第納爾(時間約公元前三世紀末)合照,留意它們在尺寸上的分別:
早期的第納爾的正面都有'X',表示一第納爾可換十枚亞斯銅幣AE as,符合名稱原來的意思'值十';後來亞斯減重,改為十六亞斯換一第納爾。

2019年6月25日 星期二

1997年紀念新鑄錢幣套裝

香港的金融管理局在1997年支國接管香港前夕發行過特別的錢幣,計有精鑄版本和普通版本。因為小弟沒有精鑄版,所以本文只會跟諸君看看普鑄錢幣。

包裝的紙套。
從紙套拉出來的摺套的正面。
打開即見中英文簡介和錢幣正面的描述。
底面有錢幣的尺寸,重量與金屬成份等資料。
錢幣背面的設計諸元。
然後我們就開始看看這些錢幣,先從面值最小的一毫開始。

一毫的帆船寓意一帆風順,只可惜支那接管香港之後一直多災多難。
兩毫的交尾蝴蝶風箏象徵歡樂和美滿姻緣。但小弟一直都不太記得香港自港共和支共開始統治以來有什麼值得歡樂的,怕且是這兩個政權的進迫越來越急促和瘋狂吧。
五毫的牛乃生意盎然之意,亦是1997年所屬的生肖年份。做到'成隻牛咁'不就是港人的寫照嗎?樓市,股市與零售在'支爆'前夕還可以像以往北望支國般生意盎然嗎?
一元的麒麟象徵明君和賢臣之後。在現實中香港卻是被昏君和暴君玩弄於股掌之中,即使香港真如麒麟,不還被支共和港支化神奇為腐朽嗎?
二元是捧著荷花和錦盒的和合二聖,和衷共濟、一片昇平之代表。在支國上下其手掠奪香港時依然存有幻想的人,大概不是聖人就是白痴,再不就是左膠或'大中華情花毒'之中毒者。
五元是五隻蝙蝠圍著一'壽'字,寓意五福。福福福福福,'福you'就有...!!
十元是青馬大橋,譬喻平穩過渡,順利交接。這是唯一一個算是實現了的祝願,因為支共接管香港時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但以後就難說了,反正支國與港支最擅長的正正是過橋抽板。
香港第三套錢幣套裝正是這套以支那接管香港為主題的紀念錢幣。但與1988年的第一套'女皇頭'套裝和1993年第二套洋紫荊套裝相比,這套1997年的錢幣套裝的鑄功卻不如之前那兩套般精美。還記得多年前小弟往錢幣店選購的時候,不少套裝內的錢幣都出現花痕和白霧,當中的二毫除了霧化還因'粗幼邊'而成為重災區。

在這套紀念錢幣中最有婚姻意味的,就是二毫的蝴蝶風箏和二元的和合二聖。可是從現實來看,這段'港支婚姻'居然與明清小說<紅樓夢>中賈迎春誤嫁'中山狼'孫紹祖的情節如有雷同。小說中的孫紹祖粗暴且有力,由初時的貧寒暴發起來後就看上了賈迎春的姿色,於是就以抵債為由從賈府將之娶來,再露出其殘暴的真面目,對迎春拳打腳踢,致使她在一年內傷重身亡。現實中的支共亦粗野,為了面子就收回香港,收回之後開始限制香港的民主與自由,還大量殖民,在政策上劣化香港,讓香港在二十年的時間已掩掩一息。如此比較之下,還能說香港的遭遇不像賈迎春的嗎?

曾經聽過有時事評論員在電台節目中以<紅樓夢>中的角式這樣比喻:既然香港重投'祖國'的懷抱,而且要靠如賈母的中央接觸呢,香港就得放下以往的身段,跟其他小姐們一般的省市般行事才好呀,畢竟這是大家族的規矩,假若與像王熙鳳的中央官員關係不好的話,長輩們就照顧不了香港囉等等的說話。哈,這些鬼話說完了也覺口臭,說穿了不是用長輩論來壓迫香港嗎?香港人不知就裡居然也叫支共'阿爺'哩--政治亂倫啦,香港在1997年就開埠一百五十六年,比1949年靠竊國上位的支共老多了!

上有支共的迫害,下有蝗蟲支人的進迫。長期為禍香港的有'單程證審批權',為支共將過剩的垃圾人口倒進香港,為房屋,醫療與教育帶來巨大壓力,此外的'雙非'問題亦為佔用香港資源的嚴重問題參上一腳。這些與入侵者無異的'新香港人',不少連廣東話都不會講,亦不尊重香港的文化,更枉論要他們融入香港社會了。比較短期的有什麼'自由行',但自從支那人大量進出香港開始,香港人就領教到他們近乎蓄牲的行為:隨處大小二便,其他諸如插隊、喧嘩與四處蹲坐亦甚擾民。自由行只是包著糖衣的毒藥,絕非什麼救港靈丹,產業單一化與租金標升就是後遺症,很以本地客為主或者有特式的店鋪就此消失,從而改變香港的市容之餘,普羅香港人亦因生活成本上升而身受其害。
這個支國男人的面孔及其'要不是'的言論完全反映了支那人獨特的恩主心態。
 支那無能,讓國內充斥劣貨與偽貨,而支那人卻不視之為政府的問題,只會到鄰近國家或地點搶購,嚴重破壞當地供求生態。多年前的有毒奶粉令支那人到香港大肆搜購,迫得本地父母買不到足夠的奶粉餵哺子女,港共政權礙於民怨下才推出'限奶令',但亦未能根絕走私奶粉的問題。而這些支那人在香港稍遇不如意事,或做出過份行為被阻止時,動不動就搬出'要不是中央關照'等說話,言下之意即是'有錢即大爺'之意。這種歪理,既是支那人無品的表現,又是'香港即支那,支那就支那'的主人心態,非常可憎。
這些不是個別例子而是支那人的普遍想法。他們是否被支共洗腦就已經無關痛癢。
亞洲最文明的國家日本亦深受支那人搶購的困擾,'爆買'一詞由此而來。話說回來,支那年年都出現黑心疫苗,恐慌下的支人又要帶同他們的子女來港打針了。堂堂一個國家居然有能力上太空,但連自己的國民也照顧不了,更要為鄰國與地區帶來人禍連連,真真奇哉怪也!

寫這一篇文章的時候,正值香港陷落於支國十九年的前後,直至往年才完全並於今年發佈。在這廿多年中,香港人在迷糊中被欺騙,被殖民,被剝削,被玩弄,被分割,漸漸從接受到懷疑再反抗,旗幟亦越來越鮮明。無他,這種予取予攜的主子心態實在討香港人的厭。由登報排蝗至雨傘革命,到魚蛋革命後香港獨立黨的出現,再到今年六月因鎮壓反惡法示威遊行而來的抵抗活動,不難明白香港人(特別是年青一代)的絕望與怨恨。香港人要麼當家作主將支那掃地出門,要麼被淹沒於支國殖蝗大軍中成為奴隸,但無論如何,這套1997年的什麼紀念錢幣都不過是個笑話,因為幣上種種的意頭由始至終也不是事實,純粹是個謊言。
(圖片來源:蘋果日報)
除了以上的硬幣之外,當年的港府亦有為支那接管香港這件很像喜事但實為悲劇的大事發行特別錢幣,那就是面值為一千元的金幣。至於紙幣,三間發鈔銀行特別發行了日期為1997年七月一日的紙鈔,但這批紙鈔與一般1993年系列的紙幣卻無任何的不同。
匯豐銀行的2010年款一百元紙幣的背面,就是港支公安銀樂隊在灣仔金紫荊廣場慶祝香港落入支那的步操和升旗儀式。曾幾何時的皇家香港警察隊居然是全亞洲最優秀的警察隊,反之被支共和港共的赤化下就步入銅銹的年代,又一個化神奇為腐朽的例子,哀哉。
這款一百元公佈不久就被發現區旗的花瓣方向有誤,匯豐旋即修改。
在十元硬幣上出現過的青馬大橋亦成為了2003年系列匯豐一百元的背面構圖。當年的港英政府將赤鱲角機場定為'玫瑰園計劃'的核心,接連新機場與市區的青嶼幹線亦為其中一部份,自然就包括這條本來是世界紀錄的青馬大橋。整個玫瑰園計劃耗資1553億港元,與二十年後居然花費1417億港元的三號跑道比較,顯然是物超所值了。
青馬大橋和赤鱲角機場皆為玫瑰園計劃的產物,促進了香港的交通與航運。
日後赤鱲角機場的全景圖,應與匯豐2003年款五百元所描畫的有所出入。

2019年6月6日 星期四

安東尼軍餉銀幣上的韋仕巴斯安小戳

從收納錢幣的'寶箱'內找到一枚2012年買下的安東尼軍餉第納爾。第一個特別之處,就是正面應有的戰艦圖案沒有刻上,出現的反而是背面軍旗圖案的陰刻,明顯就是一種英文稱為brockage的錯體。形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鑄廠工匠打製第一枚錢幣後沒在將之移開,讓它留在刻有正面圖案的模具,再放置第二枚幣身flan在上面再打製,就此第一枚錢幣的背面就代替了正面圖案以陰刻的形態留在第二枚的正面,而背面則因為接觸到模具而正常刻上。古代的錢幣都是以人手打製,而人出錯的機會一定高於機器,所以古錢幣出現錯體的機會大於近代和現代的機製錢幣,價格也相對便宜,當然還要視乎種類和品相,難以一概而論而且亦非本文探討範圍,故點到即止。
從品相來看,左右兩支軍旗的陰刻比較清晰,反而中間的鷹旗沒有多少痕跡,只有旗桿留下。還好我們依然可以從旗桿旁邊殘留的'II'得知這枚銀幣為安東尼麾下的第二軍團所鑄造。似乎這個軍團在阿克丁灣海戰後遭解散,留下的資料不多。
 背面的狀況與正面相反,只有中間的鷹旗尚可看見,左右的軍旗已不知所終。
另一個有趣的地方,就是正面的小戳,內為(I)MP VES等字,表明此戳屬於韋仕巴斯安Vespasian皇帝,即公元69至79年之間。帶有這種印戳的多為共和至統帥年代的舊幣,也有帝國初年的鑄幣,錢幣學家就由此推論,當時的羅馬政府為了解決亞細亞Asia一帶錢幣不足的問題,就在以弗所Ephesus城搜集舊幣,刻上戳記讓之繼續流通。

由共和末年過渡至帝國時代,由朱利奧-克勞狄朝代Julio-Claudian dynasty的盛衰至奧古斯督第二的出現,這枚銀幣在羅馬世界流通了最少一個世紀,滿身都是處月的痕跡吧。

2019年5月1日 星期三

1993年香港精鑄錢幣套裝

距離支國接管香港的日子越近,錢幣上的'事頭婆'像就越顯得政治不正確,香港政府就在1993年發行新設計的硬幣,以香港市花洋紫荊取代以往在正面的英國君主肖像,背面則簡化為表示面值的阿拉伯數字,此外還有紀念用途的精鑄及普鑄錢幣套裝。

外盒。純白色,空空如也,今已出現斑駁的歲月痕跡。
只有一組密碼在外盒之側。
 棗紅色的硬套,熨上金色的HONG KONG,香港和洋紫荊圖案。
將之揭開,見到的先是背面。
留意幣邊最外處那突起的圍框,以至刻字的線條都很幼,與諸君日常所見的洋紫荊硬幣有所出入。
正面的幼細問題沒有背面般嚴重。
每次看到這些硬幣,以往與這些洋紫荊硬幣有關的情景都會浮現眼前。最記得是1993年一元可以被磁石吸起(以前的女皇頭一元是不能的),卻使當時很多自動售賣機失靈,以之在地鐵站的售票機買票亦可使車票失效,後來查明那是因為政府試驗性地以鍍鎳鋼鑄造一元,於是便收回這些已流出的1993年一元,又將1994年起的一元改回以紅銅鎳合金鑄造。然1993年起的一毫和五毫硬幣都可被磁石吸起(因這年開始以鍍黃銅鋼為材料),但沒有引起軒然大波,而1993年一元依然可以在今日的市面遇到。

小弟首次接觸的洋紫荊硬幣是一個二元。當時母親給予零用錢,一看到是一個沒有女皇頭像的二元便置於掌心細看,很快就有'乜咁簡單嘅?'的想法。如今洋紫荊硬幣已有廿六年歷史了,早就成為大眾生活的一部份。

俗稱'金銀膶'的十元硬幣一度是不法之徒的偽造目標,連帶電視或報章都有不少檢獲十元偽幣的報道,之後就沉寂下去,直至1996年版在2014年突然出現,十元硬幣才再被注視。除了偽造問題外,這些金銀膶因為取代了'青蟹'十元,迫使人們在農曆年間以廿元作利是錢(因為香港人習慣將新鈔於進利是封內)而惹來不滿,等到'花蟹'面世後人們也習慣了以十或廿元作作利是的最低金額。

最後是錢幣的簡介,不忘介紹一下香港。
睇吓英國佬幾識做,明明係自己個制度好但唔會大講特講,同時都會話埋香港點好,唔似得支那人乜都話自己勁。